莫言和他的“高密东北乡”
莫言的长篇小说《蛙》,生亦疲劳死亦心酸之后的《蛙》。他的第一部社会问题的长篇,一部在“人类魂灵的尝试室”里“抉心自食,欲知本味”的长篇。借助于书信的形式,莫言在打开叙事主人公“蝌蚪”的内心糊口时,也找到了一种挖掘表现罪感心理和反悔意识最为自在灵活的叙事方式,他酣畅淋漓的叙事话语由此指向了做家本身的负罪感,照亮内心的暗中,反思共和国60年的复杂汗青,让他的“高密东北乡”走向更为宽阔的审美空间,而不只仅是地舆和植被意义上的简单移植。回首莫言的主要做品《蛙》、《酒国》、《枯河》、《丰乳肥臀》、《存亡疲劳》、《红高粱家族》、《通明的红萝卜》、《白狗秋千架》、《天堂蒜薹之歌》等等,这些书名,这些大地的意象,这些强悍的生命之力的征象,它们共同构成了莫言的故乡,一个宽阔的无边的文学故乡:高密东北乡。
他的言语酣畅淋漓,如汪洋恣肆滚滚不停,“我是你们的不肖子孙,我愿扒出我的被酱油腌透了的心,切碎,放在三个碗里,摆在高粱地里”(莫言《红高粱》)。他是一个沉感受轻故事的做家,在他的做品里,弥散着幽淡的薄荷气味,苦涩的高粱气味,新鲜的泥土清香。这些美好的气味,敞开我们的耳朵和嗅觉,解放着我们的感官世界,让我们进入他的叙事现场。而他的文学故乡也是不竭丰硕的,日本北海道札幌市的广场被他施以白手道的功夫,空降到他的“高密东北乡”那里去了,而且大雪飞舞,万众喝彩。就“高密东北乡”这一文学概念,我曾和莫言有过交换:对于“高密东北乡”,你又持有怎样的价值取向和写做等候?他如是说:超越高密,敞开故乡的概念,挪移外乡的经验,发生在中国的、世界的变化都能够在文学故乡里呈现,他有野心,让“高密东北乡”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的一个缩影,用故乡的独特性缔造出生避世界的共性,让外国读者在他的“高密东北乡”里读到他本人的感情和思想。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奖做品前不久揭晓,莫言的《蛙》等五部长篇小说荣获殊荣。日本出名做家大江健三郎曾预言,莫言将是中国诺贝尔文学奖最有实力的候选人。
莫言措辞,常常言及他的故乡,他的童年。一个农村大男孩,偷了出产队的一个红萝卜,被捉,为了索回那双三十四码的大鞋,能多穿好几年的大鞋,他当着数百名民工的面,向毛主席的画像请罪,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单感和凄凉感,以及小黑孩超凡的感受,被他写进了中篇小说《通明的胡萝卜》。而他的“高密东北乡”倒是从川端康成的《雪国》那里找到的,自此,他有了一个用他的终身来回望、辨析和描绘的地方。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