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罗衫记茂腔传统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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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他还杀过上任的一家官员吗?姚婆这家官员，带领夫人往兰溪上任，路过五坝江口，被你父害得好苦啊!
　　我想这一告状的道姑，不是我的义母又是哪个，既是我的义母到了，我就该身穿罗衫前去相认才是。……
　　指徐能)徐能啊，老贼。当年你水上为贼，杀人无数，你不应将新上任的官员抛江落水，鞭打夫人取你成亲，是我看不上眼，偷偷地将这位夫人放走，你这老贼，酒醒之后大骂老奴无用，骑上快马前去逃逐，五更天明你回得家来怀抱一个婴儿，你当这婴儿我不知他是哪个？他就是堂上坐的大人!
　　接状纸念)告状人郑月素，年四十二岁，家住曲隶涿州梁平县大宋庄，状告五坝江口水贼徐能，十八年前杀江之事……贵道，那告状道姑呢?周吉卑职岂能放她在外信口胡言，诬赖老太爷，我将她早已锁了起来，押入南监了。
　　徐能儿啊，为父当年在五坝江口修桥补路，乐善好施，谁人不敬，哪个不卑，你不要听信那些流言蜚语，诬赖为父哇！
　　姚婆哦，怎样，老夫人还在人间，待我谢天谢地！少老爷，你就该升堂问案，斩贼认母才是啊!
　　徐继祖这一道姑，你言道家住曲隶涿州粱平县大宋庄。我来问你，大宋庄上哪一条街有你的家门?
　　徐继祖哎，书童，当年进京赶考，路过涿州，那一老妈妈借水赠衫之事，你还记得吗?
　　背)少老爷今天的神气，有点不对呀。(下)徐继祖唉，想我徐继祖，此番奉旨出京查访，不想来到南京，接下头一案，就是状告我父十八年前身为水贼，图财害命。只是我父为人乐善好施，焉能做出此事，我想这普天之下同名同姓的甚多，这状子告的徐能必还有其人，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哎呀不对!
　　周吉待卑职回得衙去，升起早堂，将那道姑带到堂上问她个出家人不守清规，招摇撞骗，诬告官亲之罪，一阵乱棍将她打死，一不毁伤老太爷的体面。二不丢失大人的出息，这叫做一了二断，免去后患。
　　少老爷是你一手扶养大的，吃饭怕他噎着，走路怕他跌着，他往东，你不往西，从早到晚一步也不离，你这样对待他，他能忘了你吗，才叫我回来搬你。姚婆书童，你说得是啊，少老爷是个有心的人呐!
　　书童是啊，少老爷，你还有个老太爷疼爱你，你想我这没爹没妈的穷孩子，爱吃不吃，爱喝不喝，爱睡不睡，有谁来管我……
　　“文革”开始被停演。自古装戏开放，团里研究排演此剧，当时找不到剧本，后在县藏书楼找到《山东省地方戏剧选》上刊有没有署名编剧的《罗衫记》剧本，但它取实际表演的唱词、念词很多纷歧样，出格是第一场、第二场。当时我任青岛市茂腔剧团导演，剧团带领让我向表演该剧的相关演员进行口述笔录，再按照刊本进行了拾掇，为团里排练表演。自1979年以来，青岛市茂腔剧团表演的《罗衫记》便是这个簿本。后来了解到是青岛市文联的曹述之在1954
　　书童少老爷，这时候我看见你朝着那两个灵牌深施一礼，你就说啦，啊老妈妈，我愿拜你那大儿子取大儿媳为义父义母，待等我考罢之后，再去打探我那义父义母的下落，你看如何，这时候阿谁老妈妈可就说啦，哎呀，不敢高攀，不敢高攀，说着说着你就啪——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哎呀且住，刚才徐能言道，此番到了南京，不许我多言多语，倘若透露风声，他定要我的老命，这个老贼说得出口，下得去手，我倒要留神一二。唉，可怜那少老爷全家被害之冤，我若不讲，他一辈子也不晓得，难道我就忍心让他有仇不报，认贼为父吗?慢来慢来，想这老贼，待我家少老爷十分恩厚，我讲了出来，少老爷也未必听信于我啊……这……这便么处呀？难哪！(
　　书童你不晓得，少老爷得中之后，皇上选他为都御史，如今皇上又封他为九省军略，钦赐上方宝剑一口，执掌生杀大权，去至南京查访，君命在身，不能回来。
　　你虽然不是我亲身所生，也是我把你养大成人，如今坐了高官，当年这杀江之事，确有此事，乃是我的一时之错，求你念在扶养之情，饶我一死，我这里取你叩头了哇……(跪)儿啊，你可知这养身之恩沉如山哪!徐继祖这……(
　　书童我是学那老妈妈的样子。少老爷此日晚上我们就住在了这位老妈妈的家中，第二天一大朝晨，那位老妈妈就拿来了一件罗衫，这罗衫是……(
　　[二幕外：四校尉，四龙套，中军，书童引徐继祖上。四青袍，衙役引周吉送上。
　　徐能儿啊，是你修书把我搬到南京，父子相会，他们这些工具，将为父锁了起来，带到你的堂下，儿啊，你就不管了么?
　　书童少老爷，你怎样问起这个来啦，谁人不知老太爷是个好人，要不是好人，生出儿子来还能做这么大的官吗?
　　书童这时候，那位老妈妈端来了一壶暖茶，少老爷你就问，啊老妈妈，你有几个铃铛?
　　姚婆少老爷搬请老太爷南京相会，真是老太爷的洪福，但不知少老爷信上还有什么言语?
　　学老妈妈措辞)啊，小客商啊，小客商，行路之人喝了生水岂不生病，如若不嫌，跟从老身去到寒舍，用些暖茶，你看如何?徐继祖不错呀。
　　嗯——好你胆大乳娘，本院好意问你，你冷言冷语，嘲弄于我，讲了实话，两得其便，如若否则，休怪本院不念哺乳之情!姚
　　儿子做官，老子享福，所以住得福寿堂，象我们俩这一辈子住不了福寿堂，只能住下人房。姚婆哦，下人房，福寿堂，地狱取天堂，但愿他住得长啊!
　　邪气常存”呀。那里头还有三间大客堂哪，桌子上还摆着两个牌位，牌位上写着大儿子苏云，次子苏雨，边上还有个小字写着大儿媳叫……月饼酥啊。徐继祖哎，叫郑月素，怎样又月饼酥起来了?
　　姚婆这是你母头上的金钗一股，这是你母穿在身上的罗衫一件，她在徐家住了半夜，老奴我看得清，认得真，你母十月怀胎，眼看就要分娩，可怜她逃命途中生子，脱下罗衫抱儿体，一股金钗买儿身，徐能老贼回家把你交付取我，好生看养，这金钗、罗衫就赏于了老奴，老奴把它藏了一十八载。今日来到南京摆在少老爷面前，信取不信，但凭少老爷你了!
　　众进，徐能归中坐)徐继祖啊，爹爹，孩儿君命在身，不能归省，恕儿不孝之罪，爹爹在上，受儿一拜。
　　哎，好人可是好啊，可是也有人在背后说老太爷的闲话哪。徐继祖哦，说闲话，都说什么闲话?
　　徐继祖乳娘有所不知，是我对道台大人夸下海口，此案我要按律而断，只是徐能养了我一十八载，待我的恩典甚沉啊!
　　公然是我儿升官出京，驰念于我，修书信到来，搬我去南京相会。我这老太爷，老封君，享不尽的荣华，享不尽的富贵了哇!
　　跪)为父身犯何罪?徐继祖徐能，你当年在五坝江口水上为贼，把新上任的官员抛江落水，鞭打夫人取你成亲，今日还不从实招来!
　　哎呀慢来，如此看来是我的义母状告我的亲父，是我的亲父害我的义父，这一奇案恰恰落在我手，叫我怎样审问?……哎，想我父久居五坝江口，乐善好施，谁人不敬，阿谁不卑，他焉能做出此事，想是这一道姑含血喷人!哎呀，道姑也罢，义母也罢，诬告好人罪名不轻啊![起三更。
　　徐能哎呀儿啊，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姚婆来到咱家，时常搬弄长短，手脚又不干净，那年偷了为父的金镶玉扣，去到长街变卖，被为父看见，我就叱骂了她一顿，她便怀恨在心，来到南京，信口胡言，诬赖为父水上为贼，儿啊，你还不替为父掌这老乞婆的嘴吗？
　　年按照相关茂腔剧老艺人的口述材料汇总，对《罗衫记》做了一次编剧。因而《山东省地方戏剧选》刊载的《罗衫记》是曹述之所做。
　　呀……徐继祖书童，你我一般大小，自从你到在我家，明为主仆，情同手足，好兄弟，别难过，拿饭我用。
　　改邪归正也成不了佛，儿子养大了，不定是福是祸”!哎，少老爷，这两句话是个什么意义呀?徐继祖书童这算不了什么闲话，天色不早，快些睡去吧。
　　看已湿的罗衫)哎呀，这身罗衫是她们苏门的传家之宝，这个奴才好不小心，这……唉……书童(
　　接下冤状不审不问，反将被告押入南监，你该当何罪?周吉啊，大人，卑职下次再也不敢了哇。
　　明永乐年间，徐继祖高榜得中，奉旨南京察访，遇道姑郑月素状告其父徐能十八年前杀害丈夫苏云。继祖颠末人证、物证查核，查明被告道姑乃本人生母，徐能确系杀害生父的凶犯。于是法办了徐能，申张了公理，母子获得团圆。
　　四龙套，四校尉，中军，书童应下。周吉啊，大人，令卑老太爷，此刻何处纳福?
　　姚婆逃到逃不到，老奴不晓得，只见你父五更天明，回得家来，怀抱一个婴儿，少老爷，你知这婴儿是哪个?
　　书童对对对，大宋庄，见一位老妈妈在井台打水，那时候少老爷你的口渴，就向前深施一礼，想借点水解渴，这时候，那位老妈妈就满脸带笑地说，(
　　徐继祖拭泪)哎，少老爷，我在一旁看见你也落泪啦，就连书童我心里也怪难过的啊……徐继祖是啊，那位老妈妈，只要两个儿子，亡故一双，怎样不难过呀?
　　书童你就一个头磕下去了，这时候这位老妈妈她就不哭啦，她就乐起来啦，就把少老爷你紧紧地抱在她的怀中，她就叫道，小孙孙啊小孙孙……
　　徐继祖哎，我是问那一老妈妈有几位公子，就是问他有几个儿子，怎样还几个铃铛?
　　无有真凭实据，就是打死为父，我也难以供认!徐继祖怎样，你还要被害的官眷取你对证吗？
　　见徐继祖穿的罗衫)对对对，就是这件罗衫，那位老妈妈她就说啦，啊小孙孙啊，小孙孙，这是咱全家之袄，哎，少老爷，怎样，她全家就穿这一件子袄吗?徐继祖不是全家之袄，乃是传家之宝啊。
　　徐能啊，老贼!事到如今，你休怪我的嘴不紧，谁叫你图财乱杀人!少老爷听了……(
　　我倒不曾偷你的金镶玉扣，你这老贼倒赏取我金钗一股，罗衫一件!徐继祖不动大刑，谅你不招，来，大刑伺候!
　　旁白)人道徐继祖天赋人才，本来是个傲慢无礼，不知好歹的冒失鬼，这宦海之中的老实他哪里懂得，我好意为他，他倒怪起我来了，徐继祖啊徐继祖，你初出茅庐年纪轻，我冷眼看你怎样行。(下)徐继祖中军安在?
　　书童老太爷说，伺候你少老爷进京赶考，一路之上，行要行个早，吃要吃个饱，睡要睡个好，可是少老爷你，吃也不想吃，喝也不想喝，睡也不想睡，若有个三灾八难，你叫我怎样归去交待呀?
　　书童少老爷，你这两天，茶也不思，饭也不想，一个人站在这里曲发愣，是不是你在想家啦?
　　这五坝江口并无两个徐能，不是我父还是哪个，唉，有道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也。(
　　看姚婆衣)看你衣冠楚楚，去到我儿任所，有失体面，老夫赏你纹银十两，快去换上干净的衣裳，也好跟老夫前去。姚婆多谢老太爷。(
　　徐继祖真真是岂有此理，想本院奉旨出京查访民情，本人不正，何故正人。如今纵然有人状告我父，本院也要问清长短，按律而断!
　　指察院内景，边走边说)姚大娘走哇，喏，这是西花厅，顺着这条甬道，穿过阿谁跨院往东，喏，前面是座大客厅，就是少老爷坐大堂的地方。姚婆哦，好大的衙门!
　　徐继祖那一老妈妈言道，老身把它压在箱底做为苏门的传家之宝，那件女衫，我叫你义母穿在身上，随你义父上任去了，今日老身把这男衫赠送取你，进得京去，若得一官半职，也好打听你义父义母的下落，若有相逢之日，也好凭此相认哪。
　　徐继祖你哪里晓得，这件罗衫，这是我那义母在她娘门所做，过门成亲就带到婆门，我义父爱的这身罗衫穿在身上不曾脱下，夜晚在灯下读书，自不小心，打去蜡花，掉在衫上，烧出一对孔雀。
　　察院叙话。[二幕启：察院。四龙套，四校尉，中军，书童引徐继祖上，周吉随上，徐继祖取周吉同拜印。
　　徐继祖好，待我修起家书，命你回家对你老太爷言讲，就说我沉担在身，不能归省，搬请老太爷和我乳娘来南京相会吧。
　　徐能你少老爷有书信到来，搬老夫去至南京相会，留你在家，好好看守门户，侍奉你家老夫人吧。
　　我不敢说……徐继祖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我之间无话不说，说什么闲话，你说呀，你讲啊?
　　徐继祖你可晓得，金殿之上不讲亲情，公堂之上不徇私情，有道是王子犯罪，取庶民同罪，骨肉做乱，大义灭亲!
　　吉啊大人，连科得中，圣上钦封九省军略，一来是大人的荣耀，二来是老太爷的造化。徐继祖当报皇恩。贵道，贵管辖收获如何?
　　周吉按律而断，啊大人，只是君臣父子不能倒置，自古以来，哪有儿子审问老子的道理。
　　那时她要殉节，也由不得她了，再说，她若当初殉节，就……就没有少老爷你了!徐继祖乳娘，你此话何意呀?
　　书童哎，要是没有少老爷的话，俺也不敢给你带上这个，你带上这个，可就不象老太爷啦，从今往后你也不能打我啦，也不能骂我啦，更住不上福寿堂啦，你说蹩脚不蹩脚?
　　书童是啊，少老爷，这回你也坐了官啦，也出京啦，就该去打听你义父义母的下落才是啊。
　　又见徐继祖沉思)你怎样又不消啦?徐继祖书童，我来问你，你家老太爷为人如何呀?
　　我可就不晓得啦，哎，少老爷，姚大娘晓得。徐继祖怎样，就是我乳娘姚大婆她晓得?
　　改邪归正成不了佛，儿子养大了不定是福是祸”?这话里有话，我倒想起来了，当年南学读书，有一窗兄骂我徐继祖，不是徐家正子正孙，当时骂得我面红耳赤，放学回家也未敢言讲，那时我也不曾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那一窗兄骂我也是话里有话……难道说我徐继祖当真不是他徐门正子正孙么?闷也就闷煞我也。(
　　醒)书童，你怎样又来了?书童五更天明有点凉，我给少老爷加衣裳，我替你说了吧，“
　　细看信)“务必带乳娘前来……”儿啊，这就是你画蛇添足了。哎呀且住，老夫终身所为，不能瞒过姚婆，她若前去，一旦透露风声，那还了得!这……哎，我自有道理。姚婆快来!姚婆来了，老太爷，有何叮咛?
　　书童那一老妈妈醒来的时候，又是鼻涕又是泪，她就说啦，小客商啊，小客商，老身我有两个儿子，我那大儿子永乐元年得中二甲进士，选授七品郎官，带着我那大儿媳郑氏月素，去往兰溪县上任，一去杳无音信，是我那次子前去寻找他哥嫂的下落，闻听人言，他哥嫂早已半途丧命，我那次子得下麻痹风寒，死在招商旅店，老身我痛子不外，我才立下这两面灵牌，叫道小客商啊小客商，生怕俺母子婆媳再不能见面了啊……(
　　既然是国法为沉，这道姑一案，拼着我这乌纱不戴，蟒袍不穿，以至这项上的人头不要，我也要照律而断!周吉大人……
　　徐能此番到了你少老爷任所之上，非比在家，必需懂得宦海的老实，一要卑崇老夫，我是老封君，二要小心伺候你家少老爷，三要进退上下，当讲则讲，不妥讲的休得胡言乱语。
　　徐能嗳，你少老爷修书搬我来到南京，父子团圆，你们这些工具将我锁了起来，本来令人可恼，你怎样说是蹩脚?
　　下官，宁道台周吉。闻听人言，都御史徐继祖，少年得志，圣上封他九省军略，奉旨出京察访，就要来到南京。前三月，有一道姑头顶大状，拦马喊冤，是我打开状子一看，本来状告徐大人的父亲徐能。等徐大人到来我将状子呈上，谅他必然慌张害怕，那时我再献策于他，黑暗了断。徐大人必定夸我的才干，感我的好心，只需他在圣上面前取我美言几句，我的出息又要高升一步，正是：
　　军(内)来了。(上)大人!徐继祖将这告状道姑带了下去，三餐供饭，不得难为于她，容后听传听审。
　　姚婆、书童回声下。)儿啊，你如今官高得中，一来皇恩浩大，二来是祖上有德，我家出了奸臣孝子，为父好不快活也!(
　　周吉那道姑状告老太爷，当年水上为贼，无论是真是假，大人的三代就有些儿不清，这三代不清，就有欺君之罪啊!
　　郑月素大人呐，府道州县，俱已告遍，只是那些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休进来，小道这张状子递上去，摔下来，都说出家人不准告状，不是乱棍打出，就是拖下堂去，小道下山告状，好不容易啊……
　　书童你我当然是感激涕零啦，就跟从这位老妈妈去到了她家，这位老妈妈的家本来是一座倒塌的官宅，门前还剩一对旗杆座，门上挂着一个大匾，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是“
　　周吉我想老太爷定是一位年高有德的老封君，岂能做出此事，想是那道姑含血喷人，告的谎状。再说未奉大人之命，卑职怎好升堂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