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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檀香刑》根据著名作家莫言先生的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由山东艺术学院李云涛教授与莫言先生共同编剧,李云涛历时六年完成音乐创作,这是莫言的作品首次被改编为歌剧,近日在山东巡演。
小说《檀香刑》运用了复调对话形式创作而成,小说中几个主要人物形象性格鲜明饱满,跃然纸上。除此之外,作者还将以地方戏“猫腔”为主体的地域民俗文化的描写贯穿始终,赋予了这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以生动的乡土气息。
原标题: 猫腔、山东琴书以及歌剧《檀香刑》 [ ◎孙志鸿 张澳川 歌剧《檀香刑》根据
该剧主创团队大胆运用了如木刻人脸、绣花鞋小脚、布满经络的人体标本、重叠的带有惊恐眼神的头像等等,夸张地暗示了人性的扭曲以及在无常的命运和权势之前,普通人的卑微与渺小。
作曲家将传统文化基因重组后融入歌剧,首先是对高密地方戏曲“茂腔”音调的多层次引用。在小说《檀香刑》中,地方戏“猫腔”的音调无处不在,成为一种生命的象征性符号和宣泄爱恨情仇的道具。进一步而言,莫言小说中的“猫腔”不仅仅是作为一种符号或道具意义的民间艺术而存在,也不仅仅是一种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的乡土情结,同时,它也作为戏剧故事的主线和组织者,将人物角色的丰富情感注入其中,甚至具有宗教仪式的意味。虽然小说中的地方戏“猫腔”与高密当地的地方戏“茂腔”差异很大:一种是源于生活的艺术化升华,一种是现实存在,但是歌剧《檀香刑》还是紧紧抓住了“茂腔”这一重要音乐元素,提炼出有代表性的男女腔和独特的过门音乐,巧妙地运用到歌剧中。
莫言与李云涛同为山东高密人,小说《檀香刑》中的故事就发生在高密。莫言用生活化的文学语言,给读者群展露了一个个鲜活的民间人物形象。小说以1900年德国人在山东修建胶济铁路、袁世凯镇压山东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仓皇出逃等历史时间为背景,叙述了一场可歌可泣的运动,一桩骇人听闻的酷刑,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全文以女主人公孙眉娘与她的亲爹孙丙、干爹钱丁、公爹赵甲之间的恩怨情仇展开故事情节。
通过琴书艺人的独立舞台设计,还形成双重时空特征的戏剧结构,以完成叙事与代言的双重功用。琴书艺人一方面可以通过叙事的方式,将戏剧背景迅速地传递给每一位观众,同时,琴书艺人并不完全处于独立于舞台的时空场景中,而是极其灵活地参与到歌剧剧情的发展中,为某一角色代言。如在第三幕开始场景代言朱八爷与众乞丐商量劫狱的具体方案,以及第四幕开始场景代言袁世凯审堂等。琴书艺人说唱表演的同时,以舞蹈动作对琴书艺人的说唱内容进行解释和说明,具有民间表演形式双簧的艺术特征。双簧是一种贴近百姓生活的民间艺术,双簧与琴书这两种民间艺术形式的合二为一,进一步增添了歌剧的民族韵味。
内向性的中国传统文化在近代以来遭遇了一次以外向性为特征的西方文化的挑战和侵蚀。经过上百年的自适应和吐故纳新,中国传统文化转换为更具有生命力和影响力的文化系统。歌剧《檀香刑》将西方传统歌剧中的主导动机思维转换为具有中国传统音乐文化审美内涵的特定音调,并刻意强调特性音调的线性化运用。这些技法的运用是基于西洋编码体正歌剧的灵活变通。
该剧还引入山东琴书,琴书艺人的叙述与代言,将民间说唱作为歌剧的主线贯穿其中,起到提纲挈领的结构性作用。原著中五个角色有五种不同的文体结构和独立话语。复调小说的最早倡导者——巴赫金曾指出:复调小说的意志,在于把众多意志结合起来,在复调小说中,作者与主人公处于一种平等的主体间性关系,主人公拥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的人格。作曲家大胆引用了具有山东特色的传统曲艺,以叙事与代言相结合的双重功能,代替歌剧中的序曲、幕间曲等结构成分。而琴书艺人通过特定的说唱语言体系,复调性地让每一位角色形成了独立的人格和叙事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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